影视原著小说
木兰无长兄

格言网 > 影视原著小说 > 木兰无长兄

木兰无长兄

第232章 身不由己

  拓跋焘御驾亲征对魏国人来说已经是常事,鲜卑人称呼拓跋焘为“大可汗”,而大可汗原本就是鲜卑部族对于首领最高的称呼,无论是鲜卑哪一族,遇见出征之时,服从“大可汗”,便是常事。

  拓跋焘从小就喜欢用武力征服别人,因为这种手段来的最快。但这也不代表他是只会使用武力的笨蛋,在外人看来,他先是征胡夏,而后马不停蹄就打柔然,简直是狂妄,但对于他来说,这一步一步早已筹划了许久,如今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所谓摧枯拉朽,不过是外人看起来的厉害罢了。

  为了胡夏,他甚至连匈奴话都学了,数次微服进入夏国,只是想看看当时的民心是否稳定。

  为了柔然,他派人把柔然全境图都画了,更是不停派人挑拨柔然境内各大势力的关系,合纵连横,凡是能想到的,他都做了。

  如今大檀已老,王子都成人已久,柔然国力每况愈下,争斗却越来越厉害,这种情况下,不出征柔然,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但无论拓跋焘如何小瞧柔然,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大檀把自己的王庭全部烧了?全部烧了?王帐呢?将帐呢?”拓跋焘的脸色岂止是难看,简直是铁青。

  “他是疯了吗?”

  不远处的阴山下,王庭所在的位置一片火海。

  所谓王庭,是由无数华美的大帐连绵在一起,所形成的庞大穹庐群。在王庭的正中,一般祭祀着部族的神明或先祖之灵,只要神台的火不灭,王帐立在哪里,哪里就是王庭。

  可如今,神台的火当然不会灭了……

  整个王庭都烧起来了!

  大檀很疯狂,从他当年孤注一掷直下云中,对赌一番后大败,国力开始减弱便可以看出来。

  但如今十几万柔然部落纷纷向着王庭方向逃命,大檀把王庭给烧了,他就没想过这些柔然人怎么度过这个夏天吗?

  “陛下,我们轻骑突进,没有携带辎重,干粮和食水也只能保证半月所用,大檀一把火把整个王庭烧成这样,从王庭获取补给已经没有了可能……”

  随军的库莫提知道拓跋焘好用骑兵,是因为骑兵机动性强,利于在北方作战,但相对而言,机动性强是抛弃了辎重所带来的,时间一久,人困马乏,补给线也越来越长,容易陷入险境。

  “大檀出逃,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定全部都带走了!我们来柔然一趟,难道就带着一些牛羊回国吗?”

  几个将军纷纷表示不赞同。

  “都已经追击到这里了,自然要继续追下去才是!”

  “就是!活捉了大檀,他的大可汗之位就是我们陛下的了!”

  “柔然这么多部族,没了粮草,抢就是!”

  所有正在往柔然王庭方向,或者被抛弃在王庭里的柔然人都在痛哭流涕。

  王庭是柔然人的精神支柱,对于一个游牧民族来说,在草原中有这么一座神台可以祭祀祖先,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跪拜叩首,犹如航行在大海的舟子,无论飘到哪里,都会往着灯塔而去。

  柔然人的王庭虽然没有汉人的国都那么重要,但王庭的财富向来是表现柔然国力的一种象征,如今王庭被毁,不知还有多少柔然人恨上了鲜卑人,升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此时通讯不便,即使鲜卑人声称王庭是被他们自己的可汗烧掉的也没有人会相信,连王庭都能烧掉,魏国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原本会投降的部族,这下也要誓死反抗了。

  库莫提的担忧当然有道理,一个强盗去别人家抢东西,若只是拿了财物就走,自然是不会有人拼死反抗的。可你若知道对方是个抢完东西还要烧杀一番的恶棍,那无论如何,你也是要拼一拼的。

  柔然人并非不善战,而是艰苦的环境养成了他们以保全性命为优先的性格,如今命在旦夕,朝不保夕,一个为了性命什么都做得出的人,爆发出来的复仇之心也就格外的强大了。

  库莫提听着身后冲天的惨叫声、火焰燃烧一切发出的“哔哔剥剥”声,以及妇女和孩子的哭喊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是大檀不死,柔然王室不灭,就算能踏破柔然,也永远不可能征服柔然这个国家了。

  一个连王庭都没有、也没有城市可言的国家,若是连人民的心中都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怎么可能长出乖巧可人的花来?

  “陛下,不如让我率部去追击大檀,您留下安抚蠕蠕各降部吧?”库莫提心中不安之心越来越甚,“大檀为何不往北逃,偏偏往西逃窜?西边一片荒漠,什么都没有!”

  “库莫提,现在不是我非得追击不可,而是军心促使我不得不这么做……”拓跋焘自幼领军,对鲜卑人追求的是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你看看各路的将军,你想想他们是为什么而来?如果让他们就这样回去,我日后也不要带兵了。”

  库莫提怔怔地回过头,映入眼底的,是满脸对胜利的渴望、对生擒大檀建功立业的追求、对劫掠郁久闾氏子孙,获取惊人财富的渴望。

  能够保持狼的,都已经被拓跋焘留下来清理烧毁的王庭了。

  妇女、孩子、一切不可以长途奔袭之人都被大檀抛下,大檀不管这些人,是料定魏人不可能也不管。自拓跋焘从东线征讨以来,柔然降部如云,王庭里那么多妇人和官员之子,有很多就出自这些投降的东部部落。

  为了稳定军心,为了有人证明王庭不是魏人烧的,拓跋焘就是再怎么气急败坏,都还要尽力去救困在王庭火海里柔然人。

  这便是大檀临走前对鲜卑人的嘲笑。

  是对柔然降部的报复,也是一种“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狠毒。

  在这一刻,库莫提对这位陛下的敬佩已经到了某种极点。他自己也是领军之人,自然知道军心比民心更容易变幻,造成的结果也更致命。统领一支八千人的兵马尚且不易,拓跋焘每每出战便是几万大军甚至十几万大军,要兼顾各方的军心,能够人尽其用,那是何等的困难?

  更别说他一直身在前线,可还要注意着各线将领的战绩,就算大胜,也还要能够顺应其他部将的情绪……

  正如拓跋焘所说,此时只能追,追击到无法追到的时候,这些将军们心冷,才会头脑清醒的接受他下一步的指令。

  至于追不追的上,似乎已经不是这位陛下所关心的重点了。

  拓跋焘此时无比希望崔浩能在身边,而不是他派来的道士寇谦之。

  若不是辎重补给尤为重要,崔浩身体也不是太好,拓跋焘一定是把他带在身边,时时询策,或者靠崔浩的三寸不烂之舌打消他们的狂热,而不是像这样,只能看着一个道士,半天不想开口。

  这时候,寇谦之却是微微一笑,对着拓跋焘说:“陛下,贫道观气所得,西边的枭雄之气日薄西山,此去也许有惊,但一定无险,不如继续追击。”

  要你说?

  不说我也得追啊!

  拓跋焘王旗一指西边。

  那里正是大檀逃跑的方向。

  “他们往西逃了!我大魏在西线也有大军截击,待我们两头包抄,一定能活捉大檀和他的儿子们!”

  拓跋焘回身立刻下令:

  “众位随我往西追赶!”

  “是!”

  “倍当!”(万岁)

  拓跋焘下令追击,所有将士立刻换马持缰,带着两匹替马继续往西前进。此时空中猛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待库莫提等人睁眼一看,哪里是什么阴风,只不过焚烧大片营帐带来了大片的灰烬,如今被风一吹,黑压压一片,好似阴风罢了。

  每个人的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随风吹来的灰烬,随着风中传来的,还有柔然人低低的悲鸣。

  那是一首匈奴古老的歌曲,北方出自匈奴各部的游牧部落都会吟唱,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柔然人、高车人,哪怕是夏国人、北凉国人,大部分都听过它。

  库莫提听到那歌声,不由得被带着也唱了两句。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

  真是,我跟着唱什么!

  他们又不是匈奴,八十年的贪婪南下,终得到这样的结果,怪得了何人?

  一行人追赶了一天一夜,连替换的奔马都已经累到精疲力竭,等到了涿邪山之后,山谷路径不平,开始纷纷有战马崴脚,终于有人陆陆续续地提出建议,不要再追赶了。

  柔然人自幼生活在柔然,自然是对地理无比了解,该往哪里逃,往哪里躲,远不是远道而来的魏人知道的。

  大檀临走之时,带走了王庭所有可以征战的男丁,抛弃老弱妇孺,抛弃辎重营帐,想来便是存着绝迹柔然的想法,以图东山再起。

  既然一心想逃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露出行踪的。

  随着这几天追击时的狂热渐渐冷却,众人的狼似乎也一点点回到了他们的头脑之中,让他们恍然想起他们已经大胜了,王庭被毁,柔然人死的死降的降,漠南已经再无可觊觎魏国的势力,虏获的牛羊马匹,足够魏国再征战十年……

  拓跋焘追赶了一天一夜,起先也还有些希望,总觉得柔然人就在眼前,可渐渐的,柔然人似乎越走越远,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拓跋焘也就没有那么卖力追赶,只是暗暗积蓄马力。

  如今他一听到有人建议回军,立刻就跟着台阶而下,龙颜大悦道:“如此甚好,如今干粮和食水也不多了,我们在这涿邪山打猎一番,获取肉食,再汲取饮水,立刻回军!”

  涿邪山四周都是戈壁,荒芜人烟,但因为涿邪山东边便有柔然一条重要的水系“兔园水”,再往西北一点便是西线的辎重大营,所以拓跋焘毫无戒备之心。

  长孙翰便驻扎在兔园水沿河的大营中,负责从西边攻陷王庭,如今王庭已经被焚毁,长孙翰看到火光,必然会朝着魏军大军行动的方向会师。

  至多一天的时间,长孙翰便会到达涿邪山了。

  而西线……

  拓跋焘想起素和君传回来的话,有些憋闷的胸口似乎也开怀了不少。

  不是还有花木兰和那些高车人吗?

  ***

  贺穆兰在做好出战行军的准备之前,就先发现了闾毗正在拔营。

  郁久闾毗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肯定的说清。但无论如何,他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在他在这里扎营的几天时间里,不停的有柔然的部族兵马朝他汇集,这也让贺穆兰和虎贲军格外在意,斥候几乎是每个时辰都要去打探几次消息,生怕哪天不察,就被闾毗袭了营。

  闾毗就像是不担心魏人知道一般,大摇大摆的就在金山大营之外收拢领地上的青壮,然后宰杀牛羊炙烤,他的领地上,部民都自带兵器马匹,甚至还赶着牛羊来做军粮,以至于处在下风处的贺穆兰经常能闻到阵阵炙烤的味道,香的连练兵都无法好好安心。

  贺穆兰莫名的觉得闾毗的行动像是一种示威。

  而这种示威,也许是源自他摔角输给自己,也许是因为他的“秘药”折损在她身上,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让贺穆兰轻松的笑出来。

  因为他们各种挑衅的行动,虎贲骑和高车人都像是绷紧了一根弦,随时都会爆开,崩断。

  包括贺穆兰在内的所有人,晚上都只能和衣而睡,更有甚者,连甲胄都不离身,兵器就放在身前。

  狄叶飞负责高车部族那边,自然是一时都不敢大意。这边的人马虽多,但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骑兵,上马作战可以,要令出即行还差得远,万一遇到大的战事,茫然间慌了手脚都可能。

  还好,这样的情况没有两天,闾毗就开始拔营准备离开了。

  而他拔营开始离开的前一天,贺穆兰也刚刚命令所有人准备干粮和食水,准备开始将金山大营作为后勤营地,进行搜寻。

  大檀临走时带走了三万多骑兵,另有奴隶上万,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据说当年是分五支逃遁的,在金山北麓汇合,那无论如何,这里一定是必经之地。

  只要派出一支部队驻守金山南麓,其他骑兵沿着几条道路日夜巡逻,一定能发现大檀军队的踪迹。

  狄叶飞和其他同火都不知道贺穆兰这般搜寻踪迹是为什么,那对面的闾毗自然更不明白。

  他大概是以为准备干粮的贺穆兰要离开这里去和大军汇合,便在她走之前,提早开始了拔营。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右贤王,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一名将领穿着甲胄进来禀报,“我们何时离开?”

  闾毗此番无功而返,除了送出了母亲和妹妹,竟是毫无建树。听到部将的问话,他微微怔了怔,这才像是清醒过来一般,点头道:“听我号令,鼓声一响,立刻出发。”

  就在他已经准备拔营的时候,两匹马几乎是一前一后进入了这座营地的范围。

  前面的来人浑身是血,想来能到达这里,一定是经过了一番厮杀,他一看到柔然人同胞立刻掉落马下,等闾毗巡逻的骑兵走到他身边时,他已经不行了。

  那人拼着一口气,对那柔然快速地说道:“王庭被焚,可汗往西去了,右贤王快带兵前往涿邪山,活捉……活捉……佛……”

  话未说完,已然气绝。

  这人却不是柔然王庭的使者,而是闾毗的心腹之人。闾毗西进,大檀自然不知道他的行踪,可他留在右帐里的心腹和部下却是知道的。大檀一把火烧了王庭,右帐里只要能打仗的兵马,自然也要被胁迫着跟随大檀而去。

  他出发时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最终到达金山的时候,已经只剩他一个。他拼死带来了最近的消息,闾毗派出去巡逻的骑兵自然不敢大意,一边下令一个骑兵带着这个人的尸首回营,一边率先打马狂奔,回去报信。

  而另一匹马,则是来的轻松的多。

  这匹马是从南边过来的,马上的骑士穿着干净的衣衫,态度还有些从容不迫,显然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柔然人给的苦头,他都没有吃过。

  正因为如此,这匹马比先前那匹马来的还晚些,可消息却比第一匹马上的骑士带来的更快。

  “这是夫人交给您的信。”这人却是北燕随嫁而来的一个太监,因为善于弓马,又通晓汉话和柔然话,所以一直被充当和闾毗来往的使者。

  他单人单骑,长得又不像是柔然人,所以独自在西边来去,竟没有被人发现。

  闾毗一见到母亲信中的内容,顿时怒不可遏。

  “什么前往涿邪山避难!原来竟是去了魏人那里!算算时间,走了至少有半月了!”闾毗一口牙险些被自己咬碎。“花木兰,狄花木兰……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难不成这“狄花木兰”也是假名,她一边和魏国先交好,给高车人找到了靠山,一边又刻意接近自己,借机行事,左右逢源,这般无论是魏国胜还是柔然胜,高车人都无后顾之忧?

  闾毗仔细一想,第一次见狄叶飞,确实是在南边的营地,他们一行人遇见了风雪,被他领地里的族人带了回来,暂时提供遮蔽之处,而这些高车人则是拿了盐和一些铁器用以交换留下来的食物……

  高车人一般在北边和西边活动,去南边干什么?

  而且还带着这么一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

  说不定,她是先和南边的虎贲将军花木兰有了联系,确定好高车人撤退的时间和接应的过程,这才继续往西回金山,正好碰到了微服出游的自己……

  是正好碰到吗?

  还是刻意接近?

  应该是正好碰到,他兴之所至去那处部落,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有怎么可能得知?而且她之前对自己不理不睬,若是“美人计”,不可能连脸面都不想让自己看到……

  知道是偶遇而非刻意,闾毗的心口终于舒坦了一些,就像是某块大石被人移走了一般。

  一想到她率领一群高车人抢了赫连定的马,又大胆的与自己交易要回高车和族中的高车奴隶,引起自己的注意,闾毗心中不由得一阵乱跳,浑似自己落入了什么陷阱,如今才刚刚察觉。

  “好厉害的心思……”他喃喃道,“好聪明的手段……”

  若是那一战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立刻当机立断回来施展“美人计”,那他确实是中计了!

  他便是在和她交易的过程中,一步步被她的干练和冷静所吸引的。

  他该庆幸,虽然高车出了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却是个女人吗?

  可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又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右贤王,你脸色何以这般难看?”

  那太监笑了笑,他的年纪足以做闾毗的叔叔了,从小看他长大,了解他的性格,所以一点也不害怕,“夫人还让我告诉您几句话。”

  “嗯?什么?”

  闾毗此时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想到“狄花木兰”可能是个骗子,说不定连名字都是杜撰的,因为刚刚和花木兰接触过所以随便拿来糊弄自己,闾毗就有想要咆哮的冲动。

  难怪对面那个相貌普通的虎贲将军说绝无“狄花木兰”这个人!

  他便是真的去了,也绝找不到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

  “夫人说,请您务必记得她是为何来到柔然的。”

  那太监看着错愕的闾毗,继续说道:“夫人说,女人的宿命,有时候身不由己,但即使一开始是错误,并不代表感情就不是真的。夫人让您想想她,再想想斛律可汗,不要被其他东西蒙蔽了眼睛。”

  想想她,再想想父亲?

  母亲一生辗转于众多男人之间,但若论真赋予真情的,怕是只有父亲。当年父亲以三千战赂定要娶她,便是因为多年前一次不经意的交集。

  一个交集,两方经历了这么多挫折,终于到了一起,即使结局并不圆满,但以母亲如今的心境来说,她应该并不后悔。

  那她呢?她生在高车人的部族,又是被奴役的种族,从小目睹属民被欺压,被奴役,想要努力摆脱族人的这种生活,又有什么不对?

  虽然她是利用了他……

  不,她没有利用他,她说她会让高车人不偏向任何王子一边,她也确实做到了,她根本就没承诺过高车部族会归附他,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不停的许诺而已……

  在她看来,也许他也只是一个为了得到高车部族的归属,而不惜用可敦之位诱骗女子的混蛋,有什么好托付终身的呢?

  母亲说的对……

  他确实是太自以为是了。

  而今看来,她的选择一点也没错。魏人强大,柔然倾覆就在眼前。她那么一个聪明的姑娘,舍弃他而选魏国,自然是正常的。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么不平庸的女人吗?

  闾毗被母亲心腹的话说的激起了雄心万丈,刚刚的愤怒、颓唐、仇恨、不敢置信统统被压倒了心底。

  “这样一个女人,只会追随强者!以她的相貌,日后便是入了魏国的后宫也有可能……”

  闾毗咬紧牙。“她认为我的势力和能力不及鲜卑人,我必须要让她知道我闾毗不是只会用阴谋诡计之人……”

  “不,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闾毗有冤必报,想要利用我,就得先得吐出点好处!”

  闾毗神色大定,对着那太监感激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开解,我想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我一生中虽然没有女人,但见过不少女人。女人嘛,总是会喜欢对自己最不好的那一个,你若是一开始就太过热情,其实已经输了。”

  太监点点头。

  所以,你选择了“花木兰”是吗?

  那个除了蛮力几乎一无是处,连觊觎你美貌都不敢的魏国将军?

  因为他不会贪恋你的美色?

  男人不贪恋美色,往往代表他追求更大的东西。

  所以花木兰成功了,得到了高车部族是吗?

  闾毗从鼻子里长长地喷出一口气。

  这一局,他是输了,却不是输给了他的心上人,也不是输给了花木兰,而是输给了魏国的国力。

  便是此刻他是大檀,那个女人也不会真心侍奉他的。

  “报,主人,主人,王庭有信到,王庭被毁,大檀可汗西逃了!”

  什么?

  这么快?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 推荐:有座香粉宅  夜行歌  大宋宫词  孤城闭  木槿花西月锦绣  乌云遇皎月  莫负寒夏  局中人  浅情人不知  陈情令(魔道祖师)  我在回忆里等你  古董局中局  紫川  尉官正年轻  东宫  大泼猴  燕云台  蓬莱间  两世欢  九州缥缈录  锦衣之下  听雪楼  半生缘  太古神王  北大差生  陪你到世界之巅  灵域  当她恋爱时  橘生淮南·暗恋  悲伤逆流成河  三生三世枕上书  最好的我们  反恐特战队之天狼  长安道  丰乳肥臀  彼岸花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盗墓笔记  芳华  海上繁花  爵迹·临界天下  迷航昆仑墟  亲爱的,热爱的  仙逆  左耳  爱情的开关  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星辰变  雪鹰领主


木兰无长兄 趣知识 人生格言 金庸小说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