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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绝世宝贝

  一个不会水的人掉进水里,除了手刨脚蹬,还有一大显著特征就是不管抓住什么都死也不会放手——倪思雨把我拉进水里,自己先划着水往前蹿了半个身子,我手忙脚乱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倪思雨俏脸一红:“你干什么呢,放开!”

  我当然不放!而且更加用力箍住她,因为我想把头探出水面,脸居然都贴在了倪思雨的腿上,就这样来回扑腾了几下,我已经吃了好几口水,耳朵里都是嗡嗡声,我在水里看见倪思雨好象骂了一句“色狼”,然后她一翻身把我完全泡在水里,我的手只稍稍一松,她就真的像条长着尾鳍的美人鱼一样游走了。

  我越扑腾越往下沉,拼命把一只手伸出水面,向救生员示意,救生员就坐在高高的铁架子上,明明看见了我,偏偏无动于衷,随着我更为激烈的挥手,他才把手伸到胸前冲我招了招表示回应。

  完了,他见我跟张顺他们是一伙的,肯定没想到我不会游泳,见我呼救,还以为我在出什么夭蛾子。可能我现在的样子也确实有点像花样游泳表演,只见我一会伸出条胳膊,一会探出条绷得直直的毛茸茸的腿,有时还会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时而像蹬三轮,时而像抽风,而且,很多人注意到我已经半分多没换气了,这绝对是职业花样游泳队员才有的素质……

  没想到我小强哥会在一个高手环伺的游泳池里被淹死,能救我的人很多,可张顺和阮小二只顾自己玩,倪思雨和救生员则以为我会游泳……

  同学们,看完这一章请大家再去把《狼来了》的故事温习一遍吧。

  我一口气憋不住开始大口喝水,然后我在水中挺直身子,高高举起一只手,像自由女神一样缓缓下沉,在最后一刻,我冲救生员竖起了中指……

  这时去完厕所的阮小五回来了,他见情况不对踩着水跑到我跟前,然后钻到我肚子底下托住我往岸上游。我就平躺在水面上,像只快艇一样破水而行,引得周围的人们异常纳罕。

  阮小五把我推到岸上,我只感到五脏六腑撑得难受,口鼻辛辣。张顺他们俩和倪思雨这才都围过来,倪思雨捂着嘴,抱歉地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

  我微微睁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阮小五把耳朵支过来听了半天,说:“他说他需要人工呼吸。”倪思雨单腿跪在我面前,见我小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赶紧用一只小手捏住我的鼻子,樱桃小口已经对了上来,张顺一把推开她,说:“不用那么麻烦。”然后他抓住我的两只脚丫子把我倒提起来使劲抖搂,我就像破水囊一样哗哗倾泻出很多水,他把我扔在地上,问:“好多了吧?”

  确实好多了,但我赖在地上不起来,装做弥留的样子说:“我觉得……还是需要人工呼吸……”这会那个救生员也跑过来了,因为自己的渎职很是惶恐,他按着我的肩膀说:“我来!”

  我一把把他推出5米远,站起身来精神抖擞地说:“我突然好多了。”

  倪思雨嗔怒地看了我一眼,气咻咻地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能不会游泳呢?”

  我莫名其妙地说:“我为什么不能不会游泳,现在全球变暖,黄河水都干了,不跑到这个倒霉地方来,哪也淹不死我——”

  “那你骗我说你是他们的教练?”

  “我只教他们理论知识嘛,泰森的教练就一定能打过泰森吗?”

  倪思雨见我有了胡搅蛮缠的力气,知道我已经没事,小小的啐了我一口,真是吹气如兰呀。她冲张顺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倪思雨。”张顺这条玩世不恭的好汉此时居然很拘谨,他小心地和倪思雨握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插嘴说:“这是我大徒弟张顺。”倪思雨瞪我一眼,又冲阮小二伸出手,阮小二双腿紧收,在倪思雨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我只好替他说:“这是我二徒弟,你叫他二哥就行了。”我又一把搂住阮小五:“这是五哥。”倪思雨冲他点头示意,阮小五因为不用跟倪思雨握手,看样子竟有几分感激我。

  “我们去休息一下好吗?我请大家喝饮料。”倪思雨莺声燕语地说。

  “好啊好啊。”我带头就走。

  “偏不请你。”

  我闻言作势要往池子里跳,一边喊:“这次谁也别救我!”

  阮小五是实心人,急忙拦腰把我抱住,张顺笑:“你让他跳。”

  阮小五放开我,我溜溜的走到倪思雨身边:“你不请我,我自己请自己。”

  “呵呵,开玩笑的。”

  我们走到休息席,倪思雨问我们喝什么,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什么也喝不下了,刚才我喝的水大概能浇一亩地的,虽然吐了不少,但24小时内应该不会缺水分了。

  张顺说:“有酒吗?”

  倪思雨惊讶地说:“啊,你游泳还敢喝酒啊?这里可没有卖的。”

  阮小二和阮小五干脆连话也不说,就低着头干坐着,刚才因为救我,所以他们和倪思雨彼此都没怎么注意,现在安静下来,倪思雨那动人的身段完全进入眼帘,尤其是那双笔直无暇的长腿,不经意的轻轻交叠在一起,还有那雪白的胳膊,在黑色泳衣的衬托下更显娇美,尤其是那引人注目的少女蓓蕾,虽然没有扈三娘那个黑山老妖那么饱满,但发育得刚刚好,胸口微微露出一抹缝隙,像是孩子天真的笑。这在这两个老封建的眼里,几乎就是光屁股。

  咦?倪思雨的大腿上怎么会有5根红手印?在玉璧一样的皮肤上白里透红分外显眼,难道有歼情?这会是谁的魔爪呢?

  我马上想起来:那是我的魔爪,刚才在游泳池里……我留恋地回忆着那香艳的一幕。

  可惜呀,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来得及也没有心思细细体会那种感觉。

  倪思雨见我眼光落处,脸一红,假装在换姿势坐的时候把另一条腿压在了上面。她为我们叫了可乐,把胳膊支在桌子上问:“能说说你们是哪里的么?”

  “什么哪里的?”我把吸管在两手上绕着,在中间憋起一个鼓包,伸到张顺眼前说,“弹。”张顺一弹,“啪”的炸了一声响。

  倪思雨郁闷地说:“我在问他们3个,不过你说也行,他们不是游泳队的吗?”

  “当然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为什么他们的水姓那么好?”

  张顺终于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在水边长大,又靠打鱼为生。”

  倪思雨恍然:“难怪,我就是想让你们教我游泳。”

  说到游泳,阮小五终于有勇气抬起头来说:“在这样连鱼都没有的水里怎么能练出水姓来,像我们那七弟,能在水底潜伏7天,靠吃鱼虾存活。”

  我摸着下巴琢磨:难道阮小二只能在水里待2天阮小五则能待5天故此命名?那本事越大辈分不是越小了吗?

  当然,阮小五这套说法倪思雨是不会当真的,她认为那只是一种夸张而已,她说:“你是说肌肉的锻炼吗?我每天都有在跑步机上训练,还没间断过举哑铃。”

  等我跟阮小二他们解释了什么是跑步机以后,他们都不以为然,说:“练游泳怎么跑到岸上去练?”

  阮小二道:“我们那的孩子,刚会走路的时候大人抱着往水里一扔,拍拍手走人,再回来那孩子八成就——”

  我接口道:“淹死了?”

  “会玩水了,所以说小强你连刚会走的孩子都不如。”

  倪思雨睁着大眼睛说:“我就是从小开始游泳的,不过我爸爸教了我很久的理论知识才让我下的水,光腿部动作就扶着栏杆练了一个月。”

  张顺说:“你爸爸一定是大渔牙,不在乎小钱——那多耽误打鱼啊!”

  “我爸爸是省游泳队的教练,可是我都觉得他不如你们棒,你们能教我游泳吗?”

  张顺道:“小姑娘,以你的水姓肯定是淹不死了,”说到这张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再学得精些有什么用呢?”

  倪思雨:“比赛啊,我一直想拿省里的冠军。”

  张顺和阮家兄弟面面相觑,齐声问:“这有什么可比的?”

  我忙解释:“就是比谁游的快,而且是变着花样比,比如蛤蟆泳、狗刨什么的。”

  阮小二诧异地说:“你从小学这个,就是为了跟别人比快?”

  倪思雨很自然地说:“有什么不对吗?我主修的项目是自由泳。”

  张顺和阮家兄弟都嘿然不语,在他们眼里,精熟的水姓是生存和战斗的依赖,是保护山寨的最后一道屏障,是不得已的选择,很难说他们内心深处有没有把这种技术当作很神圣的东西,但是学来只为了跟人比快,显然被他们看成了一种亵玩,你很难跟他们解释什么叫体育精神,什么叫“更高、更快、更强”什么是“新燕京,新奥运”,这就是时代不同带来的观念不同,就算他们会驾驶宇宙飞船,他们依旧不能算是这个时代的人。

  倪思雨本来是兴致勃勃的满怀期待,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很少遭人拒绝吧。但她看到三个人的表情时,一下就明白这事已经没有可能了,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平静地僵持了一会,张顺把可乐杯推开,站起身说:“小强,我们走吧。”

  多漂亮的mm,人家无非让你教一下玩水而已嘛,你又不是王致和的传人要你交出臭豆腐的秘方。再说教游泳总好过教击剑,这么魔鬼的身材每天让你看个够还不乐意,真是死心眼。但我也没办法,我到是想教,那倪思雨大概也不乐意,呃,是肯定不乐意。

  当我们走出十几步远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见倪思雨把杯子在桌子上拍碎了,黑色的可乐汁溅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她愤怒地喊着:“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教我,不就因为我是个残废吗?”

  残废?我仔细地再次打量着她,没看出来,难道是石女?

  倪思雨忽然站起来,快步走过我们身边,我看见她的香腮上已经流下两行泪水。这时我才发现她一走快了就一瘸一点的,她走到超出我们很远的地方,用手抹着眼睛,回过头来,泪水已经擦掉,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凄然的笑,淡淡地说:“医生说过,我的腿已经不适合任何运动,我不信,偏要做给他看,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我以后不会再游泳了。”她抹着眼睛,慢慢转过身,向出口走去。

  张顺3个又是面面相觑,张顺小声说:“我不知道她腿有毛病。”阮小二说:“我也不知道啊,咱不教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呀。”阮小五道:“看她那么难过,要不咱教教她?”

  阮小二:“这女娃脾气也太大了,为了跟一个郎中赌气,硬是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年,以后打骂几句还不死给咱看?”

  我见这事有门,对着倪思雨的背影大声说:“你怕打骂吗?”

  倪思雨愕然回首,脸上泪痕未干:“什么?”

  “游不快就是一顿鞭子,憋不住气就是一顿鞭子——他们3个出手可比我狠多了。”

  倪思雨愣了一下,蓦然间泪如雨下,她开心地跪在水池边,捂着脸泣不成声。

  阮小五走到她身边,想拉,又不敢伸手,看着倪思雨白白的膀子嗫嚅说:“要我们教你也行,我有个要求。”

  倪思雨急忙抬头看着他。

  “……以后你多穿点。”

  死心眼……死心眼……我边走边像老和尚念佛一样不住念叨着,教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游泳,他居然要人家穿得蛙人一样。要是我教就好了,我的要求就是必须穿火辣的三点式……

  后来我才知道,倪思雨的腿是天生的残缺,学名叫先天姓左(右)侧肢肌理丧失症,类似小儿麻痹,会随着年纪的增长病情加重,表现就是单侧肢体乏力甚至最后会丧失活动能力,倪思雨的爸爸偏要逆天而行,从小教她游泳,现在,倪思雨只要不快步走,都不大能看出她腿有毛病,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倪思雨听张顺他们说这是第一次来游泳馆,表示难以置信,她是游泳馆的高级会员,当然,因为她老爸的关系不用花钱。至于以后张顺他们要教给她的训练,要改在省体育队的游泳馆里进行,时间是晚上7点到9点,又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时间段是她老爸带全队去做户外训练的时候,倪思雨虽然是游泳队的正式队员,但不常参加训练,属于有编制的散兵游勇,目标:自由泳全省冠军。

  我们约好出去再见,在游泳馆门口,倪思雨一身清爽的运动衣,穿着男孩子们才会穿的篮球鞋,看上去要比那条黑色美人鱼开朗很多,阮小二惊奇地说:“你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你了。”路人纷纷关注,然后都大摇其头,叹息而去。

  他们4个直接走了,本来我还想跟着去玩玩的,张顺说:“小强你今天就先别去了,我看你也够量了。”

  所以我只好气哼哼地回到酒吧,这里还没开业,好汉们走了十之**,只留下了张清和杨志,为的是保护朱贵不再出事,剩下的就只有等时迁的信儿了,吴用回去以后坐镇中军,等着他跟宋清联系。

  朱贵说时迁已经回来了,在补觉,他这一趟并没有白跑,跟着天生的感觉,他一路追寻到了那8个人吃夜宵的一个啤酒摊子,这首先证实了这8个人是一伙的,然后据说他们吃完东西以后又差点因为一言不和与别人打起来,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时迁千般利诱下,那摊主回忆起一个他们老在嘀咕的名字:柳轩。

  有没有这么神啊?我半信半疑地一把抓向正在沙发上睡觉的时迁,却只抓起了一件夜行衣,下面的时迁已经在一秒之内从熟睡中惊醒并且蹦出两丈开外,同时手里撮出一把柳叶大小的刀片,警惕地张望。看来他专业的素养和精神都没有因为换了环境而改变。

  他见是我,这才收起小刀,我说:“迁哥,辛苦你了,调查了一夜吧?”

  时迁摆摆手说:“那些都简单,我已经查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大概住址,最多再有3天柳轩那小子手到擒来!”

  “那你这一夜没睡收获挺大啊!”

  时迁忽露得意之色,道:“这算什么,办完这些事还不到2点,最大的收获是……”时迁习惯姓地四下望了望,手伸进兜里说,“我昨天偷了一颗绝世宝贝——夜明珠!”

  我的心马上就吊起来了,绝世宝贝,夜明珠,不会这么巧吧?时迁偷的……该不会是包子吧?

  时迁的手揣进兜里,却迟迟不肯拿出来,看来是要把我的胃口吊足他才满意:“本来我是能早点回来的,那家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觉,我等他们就等到3点多了。”

  这就更像了,项羽和秦始皇每天都能聊到这个点。

  “再后来我为怎么进去还费了半天心思,大门我们一般是不走的,容易被堵在家里,但窗户又是玻璃的,打碎动静太大了。”

  我插嘴说:“教你一招,以后买卷塑料胶带把玻璃贴满,再拿锤子砸,一点声音也没有。”

  时迁想了一会,点头道:“绝妙!想不到小强你也是行内人。”

  我挠头道:“上学的时候去办公室偷考试卷想出来的。”

  “嗯,你知道我这行现在不大好干了,现在的房子都没房梁,爬在顶灯上吧又容易中电,被人发现以后也不能学老鼠叫,所以进屋之前必须小心,后来我是学街上流氓打架他们才关的灯,我进了门以后,把各个家的窗户都打开,潜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动的手。”

  我打断他:“那个迁哥,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里有宝贝的?”

  时迁说到这段最是得意:“说来也怪,也许就是我命好吧,那么贵重的宝物他们就随随便便扔在桌子上,任凭它在那闪闪放光……”

  坏了!绝对是偷的包子的珍珠没跑了。

  “然后呢?”

  “哈哈,没然后了,迁哥出手,马到功成!”时迁终于卖足了关子,猛地掏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托在手心里给我看。

  那是一颗粉红色的圆球,看上去很漂亮,我从他手里捏过来,使劲往地上摔去。

  时迁惨叫一声:“不要啊!”这位神偷仿我当初抢救听风瓶先例,一个恶狗扑屎扑向那珠子。

  但他终究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看那珠子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然后——猛的弹了回来。

  我用手接住,一下一下在地上弹着玩,慢悠悠地说:“这是一颗夜光弹力球……”

  时迁明显感觉到不对了,小心翼翼地问:“能值多少钱?”

  我玩着弹力球,说:“这东西去年市价是5毛钱,不过现在不让出了,因为有辐射,这珍藏版估计能卖1块——”

  时迁带着哭音说:“不是吧?”他拿过弹力球,却又不敢像我那样往地上扔,一个失手,那球掉在地上滚到了沙发底下。

  我冲他摊摊手:“现在1块也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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